“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方未艾眼神中闪烁着狠辣的光，“我更知道我们这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强者，他们永远都不会允许我们的脏手伸进他们的口袋！”
“这些规矩是什么啊，这些规矩是哪来的！是我们该死的老爹像狗一样向至强者讨饭吃时定下来的！”
“那么是谁杀了他们呢？是妖物？是镇纸！？”
方未艾环视四周，约翰避开了他的眼神。
“是异常管理局害死了他们，懂了吗？”他走上前，手指点中对方的胸口，“因为总局也害怕这种力量，这就是解释。”
“用你们的猪脑想想，如果不是镇纸妖……不是那个疯子存在，我们早就被一锅端了，这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我本以为我能够轻易击杀这个姓杨的，维护我们家族的利益，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方未艾缓缓拉起被寸头掀翻的凳子坐下，“现在镇纸应该已经被姓杨的吸收了，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杀了他，我们就还有夺回镇纸的希望，只要有完整的镇纸。”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镇纸碎片，狠狠地捏在手心，任由它划破自己的手心。
“你们可以不参与此事，蛰伏起来等待事态的发展，我将完成这一切，重夺方家的权力。”
……
杨泽楷重回方家废墟，那条已经被炸成碎片的逃生通道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方未艾的气息，在滂沱大雨下显得那么渺小，他身边的银幕里小白钻了出来，在杨泽楷的示意下钻了进去。
良久，小白重新从银幕出现，用手势告诉杨泽楷下面已经封死了。
纸扎宝树已经被摧毁，地下的诡异洞房也被炸成了碎片，方未艾已经没有了补完花神方向的能力，那么他铤而走险劫持温柔和林总总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借此引诱自己，让自己交出他失去的昆仑镇纸。
那么他该如何向自己传递这个信息，且确保自己不会带着普陀分局的大队人马把他围而歼之呢？
杨泽楷来到了纸扎楼旧址，来到了曾经第一次和林总总相遇的酒吧，终于在那栋已经废弃的商厦里找到了线索。
商厦内，一处废弃的卫生间里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女尸。
和他一起前来的温吞蹲在地上检查良久，冲杨泽楷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曾经是方未艾的据点，但这两人只是周围的无辜者，死因都是胸口中刀，凶手还搅碎了他们的肺。”
“他什么时候喜欢对普通人下手了？”
“嘿，花神嘛，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温吞缓缓戴上全套，扫了扫周围，“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谁知道这疯子还在不在这里。”
杨泽楷突然抬起右手，手枪手套冲着窗口就是一枪！
“不用了，他就在这里。”
空气子弹击中了目标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温吞大吃一惊，立刻端起双拳警戒。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周围传来，窗户和门扉在不正常的抖动，偶尔还能看到黑影极快地闪过。反应更慢一些的普陀分局复苏者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杨泽楷眯着眼睛扫视，根据环境的变化不断判断着敌人的位置。
“啊！”
一名温家人发出了一声惨叫，胸口绽出一道血花。由于台风天气的持续，街面上已经很难见到行人，鉴于方未艾的危险程度，战力较弱的复苏者们都携带了热武器，此刻其他复苏者立刻嚎叫着冲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开枪，此起彼伏的枪声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结束。
温吞和杨泽楷背靠背看向周围，再也没有凶手的踪迹，周围的环境也重归正常。
“敌人已经走远了。”杨泽楷快步走到被放倒的温家人面前，此人胸口插着一柄短刀，短刀柄上还缠绕着一条白布，他快速解下白布道，“送他去医院！快！”
其他复苏者们七手八脚地抬起伤员迅速离开，温吞和杨泽楷肩并肩看着白布上敌人留下的一行血字。
“自己来，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旁边的酿酒厂。”
“是那条高速公路？”温吞道，“那里什么人都没有，敌人这是要我们去那里。”
杨泽楷点了点头，甩手扔掉布条，东风把布条吹进了窗外不远处的臭水沟，晕染出一片淡淡的红色。
“方未艾很急迫。”他道，“我们和他的帐需要算个清楚了。”
二人回到财团大厦，安排人调查情况，夜色将近便查实那条高速公路附近的酿酒厂果然已经有人遇害，现在人心惶惶，温吞立刻着人通知他们暂且回家，普陀分局控制住了那片区域，禁止外人出入。
“按照对方的步调走不是明智的选择。”温吞皱眉，“我们很容易遭到袭击，而且敌人好像有古怪，方未艾以前没有那么邪乎，我们恐怕抵挡不了，去了也是送死。”
“知道对方为什么选在酿酒厂吗，如果我们不管的话，他们今晚打算烧掉那里制造火灾。”杨泽楷道，“最近的跨江大桥遇袭已经导致人心惶惶，普陀市的秩序一旦再次被破坏，市民对我们的信任就会降低到冰点，方未艾就会有机会再次崛起，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龟缩在某处。”
“另外在酿酒厂随意开火也容易引起火灾，对方用刀我们用枪，他们早就考虑好了。”
“那你还去？”温吞瞪大了眼睛，“不如通知林家一起，顺便做好救火的准备。”
杨泽楷抬眼瞥了一眼窗外，说道“你去通知就好。”
“不该是这样。”他继续轻声道，“你想过没有，如果方未艾打算杀我，为什么不直接袭击我，大不了杀了我后避避风头，以他的实力很难找到他本人。”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别的目的？”
“是。”杨泽楷点了点头，“他可能打算趁机袭击温家。”
温吞更加震惊了，脚后跟一动踢上了房门，压低声音嘶哑道：“你确定？！我们应该向林家求援！立刻！”
“多半来不及。”杨泽楷道，“我们不可能带着全部人马冲进酿酒厂被人烧成灰，普陀分局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全部认可我的猜测。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是方未艾正好利用了我们这种心态，我们的疑虑可以缓解他们的压力。不论如何，今晚我们不得不兵分两路，你和其他人加强警戒，我去酿酒厂抓出敌人，敌人的目标是我，只要我出现，林总总和温柔姐姐就不会有事，就这么简单。”
“简单个屁！你打的过？！方未艾现在是个什么东西我们都不清楚！说不定是戏剧里描述的怪物！”温吞激动的唾沫四溅，忽然杨泽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我有预感，你们去了也没用。”
言罢，杨泽楷扭头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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