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有话想对你说，你愿意听吗？”哈里先是将头转向了陆程。
陆程蹲下身, 用双手搭着老者那枯瘦的手：“你说，我听着。”
“你把耳朵贴过来。”
“好。”
陆程应道, 将头贴近。
老者鼻间气息紊乱的喷息，就来回喷射在他的耳边，这种情况通常会引人不适，但陆程却是毫不在意的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却见哈里在他那边虚弱的吐出了一句：“我顶你个肺，现在我想的还是气，敢埋先王送给我的配剑，等下去之后，tnd让你的祖宗给我赔礼道歉。”
陆程沉默了一下：“等有机会了一定传达，虽然距离有点远。”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说，我都听着...”
“哈哈哈，这个时候你还是格外的正经啊，咳咳咳咳。”老者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口心口血喷出。
珈百璃控制着手，尽全力的避免老者的头随着咳嗽咳到地面。
“你没事吧先生....”薇奈焦急的不知从何处掏出了纸巾，想要为老者擦拭耳边的血迹。
一时间少女的手，纸巾，还有纯红色睡衣的衣角都同时探出，然后同时停顿了数秒。
萨塔妮亚、拉菲尔与薇奈三人都各自抬头，看了眼对方，随后又默默的低下头来为老者擦拭着脸上的血。
对于她们来说，一下子信息量有些太大...
一下子刚睡醒就...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先抛开那些混杂的思绪，先做些顺应自己本能的事情。
圣母在旁看得微微一愣，
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些小女娃，个个很适合继承自己的一身技艺，但此时他已是没了再收徒的打算。
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谢谢，你们还真是好心啊，小姑娘们。”
哈里苦笑道：“尤其是你天真，之前揍的我可老惨，现在你副关心的人的模样可真是少见啊，估计圣母都该嫉妒我了。
“说什么话呢...”圣母默默的撇开头：“我圣魔这一辈子坦坦荡荡，说不羡慕就不羡慕。。”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就是嘴硬，还是跟以前一样，撒谎的时候就不敢看着人....咳咳咳咳。”
哈里脸上的苦笑更重了：“看来老去的还是只有我一个呀。”
说着，这位年迈的老人，仿佛是想要挺起身来，但此刻他就连就连说话都已用尽了全身，最后的气血一般。
似乎直到这一刻，老者才终于认命，闭上眼睛体会那种生命流逝的触感，心脏的跳动缓慢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发微弱。
这种感觉就像是所有的东西都在流逝一般，自己不再归属于这片天地，思想逐渐模糊，大脑越发沉重。
珈百璃应着他之前想做的事，将他的身子扶得挺直，引得老者苦笑之中，终是又带上了一点欣慰。
最后的最后他将头望向天空，眼神中不知在追忆着什么，满是感叹的说。
“小伙子啊，你知道吗....老头子我呀，今天可开心了...”
“再见了...”
那在珈百璃搀扶下挺直的身躯，如同脱节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终是彻底的瘫了下去。
那场不知下了多久的元素光粒，终是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大雨倾盆的哗啦啦的下起。
雨水冲散着那城墙之下浓郁的血迹。
周围的环境安静了一片刻，在一片静寂之中，又突然爆发出了玩家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收到的任务完成提示的玩家们开始放声大喊，那一声声咆哮之中，颇有一种革命成功的意味。
但那些围绕王宫那的飘渺大火竟仍是在不断的燃烧，甚至在大雨之中也未曾熄灭。
恰逢此时，太阳也己起身，
柔美的金色光晕之中泛着朝阳红，照应着天空中那倾盆的大雨，点点雨滴都在金光之中璀璨生辉，又是一大难见的异象。
就仿佛今夜所有的不眠都在此大雨之中，哗啦啦的向下淋落来。
那柄城墙之上的红绣剑被归于剑鞘。
与城墙之下那些欢呼雀跃的玩家，有着一番格然不同的风景的城墙之上。
那沉默的众人，望着死去的那名老都不再言语，静静的不再说话。
陆程将斩权剑紧紧地抱在怀中，起身开始缓缓地向王宫走去。
他总有种预感，似乎某位家伙还没有死绝，他能在王宫那方感受到自己大道的气息。
“我很快就会回来，或者直接就回现世了。”陆程在即将跃下城墙之时，转头向珈百璃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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