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散，方才在茶肆，你我二人都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人。”孝尼说。
“是谁？”
“你记得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吗？我将座位让给了她，她就坐在你对面。”
“难道？”
“不错。”只见孝尼懊恼地点点头说，“那老婆婆，想必就是易容后的残杏。”
“她是易容？”
“毫无疑问。”
“何以见得？”
“你可记得茶肆掌柜的相貌，以及和我交谈的那位年轻人的相貌？”
“我大约记得。”我说。
“但你记得坐在你对面老婆婆的容貌吗？”
“这让我想想。”我说。
我闭上眼睛，但却无法准确回忆出那老婆婆的相貌，她只是一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婆婆，一个不会被注意到的人。
“你脑海中浮现的应该是卖梨年轻人的描述，她的脸像被风霾扫过，即便是卖梨的年轻人，也无法准确描述出她的五官，这正是高妙的易容术。而杏花门的首领残杏不就颇精通易容术，轻功也很绝妙，这也是为什么卖梨年轻人说她转眼就不见了。”裴孝尼说。
“贫僧明白了。”
“可惜的是，我没有听她絮絮地说了什么，不过是“好心”“公子”“篮子”之类，那时我正在观察那茶肆掌柜，我见空散你饮茶后神色不对，以为那杨掌柜做了什么手脚。”
“多谢孝尼，想不到那时你就担心贫僧。不过，我自知并非中毒之状。而是……”
“而是什么？”此时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并州法曹姜韧愚突然问。
“哦，我听师傅说我自幼便害怕惊雷风电，倘若有天气骤变袭来，在此前便身体不适，想必是午后的急雨风霾突袭，让我提前感觉浑身乏力，这无关那茶肆的茶。”
“想不到空散大师还有如此本事，哈哈哈。”
“大人见笑。”
“空散你还有多少事我们不知的。”孝尼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孝尼接着说，“不过此番经历，倒助我们确认了两件事情。”
“哪两件？”姜韧愚问。
“其一，江湖中传言的杏花门确有其事；其二，叶无言府上也失窃了胭脂。”
“可是，可是裴公子不是亲往叶府与叶夫人确认过吗？”我和姜法曹都不解。
“我见的那位夫人面若桃花，满身珠翠。可真正的叶夫人吃斋念佛十多年，此二人绝非同一人。”
“难道孝尼见到的那位是假的？”我问。
“这倒也不尽然，否则她不能进出叶府如入无人之境。恐怕是叶无言的第二位夫人也未可知。”
“这很容易，待我回府衙后，查看名籍卷宗，就可明白。”姜韧愚说。
“还有一事，若这银票是残杏从李宅盗取的，那李夫人和和丫鬟与此事恐有牵连，法曹，你打算怎么办？”裴孝尼问。
“哎，这正是我的为难之处，此刻虽追回一千两银票，可毕竟不是全数，李宅李榜眼的夫人正是……刺史大人的爱女。”
“嗯，此事对法曹确实为难，那么法曹可有询问李夫人的丫鬟金细？”
“是，我细细盘问了金细，她只说几日前在门口，夫人见一卖胭脂的女子，就让她领她进后厅挑选一盒，随后她就送她出去，此后也并未见过她。至于先后胭脂和银票失窃，她竟一无所知。此事还请裴公子相助。”
“自当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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