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座卧龙窑长达近两百米,山谷四周并没有运河马道,不仅山路崎岖还常有断脊,不可能通过人工巧力从别处移到此地,难道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完整落石,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说得通,不过大凉山武夫挥动巨锤以千斤之力重击,窑体表面也毫发无损,谁又能有那般伟力对这块怪石精雕细琢,也许是上古时期的能人,他十山一脉已传承近两千年,这么推算,这口卧龙窑存在的年岁至少在四五千年,只多不少,经历了苍海沧田的变迁。
青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的棉布,裹住右拳,使了七分劲打过去,这一拳,有千斤之力,空余一声回响,不见半点动静。
林霄对某处招了招手,一名千卫扛着一柄大铁锤来到跟前,这是前几日青年游历断鸿县时,让官衙命人特制的,重三百三十斤,各个部位都是严格按照青年的要求锻造,虽已有了大凉山失败的前车之鉴,但青年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如法炮制,看看自己多出的这几百斤力,能否成为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
重锤自千卫肩头落地时,围观的人群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随青年的双手,仿佛握上那柄重锤的人是自己,他们都很期待这一锤下去,能砸出一个不同凡响,不求能砸出一个窟窿,留下一个浅印也足够振奋人心了。
万众瞩目下,青年举锤过肩,而后猛然挥落,一声金铁交击巨响,犹如开山放炮,耳膜震动。
这一次,聆挽尘尽了全力,锤落之处,至少有一千六百斤的重量,但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只见青年被反弹之力逼退了四步才稳住身体,卧龙窑还是原来的样子,丢下铁锤,青年不信邪地上前摸了摸锤击之处,不由皱起眉头沉思,竟然真的没留下一点痕迹,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真的发生了,还是难以接受。
几个纵步到了窑体上方,而后一路往前去了龙头,龙口里面足以容纳像青年一样的十个成年男人同时站立,青年摸索许久也没有找到机关暗格之类的东西,但据李庭睿所说,这里曾经吐出过白雾,那就一定能进出,只是没有找到窍门而已。
难道只有山河摇动,才能诱发这口卧龙窑自开缺口?可要令山河摇动,谈何容易,将这方山谷炸平了,也是做不到的。这口卧龙窑应该是能感知地脉变化,而地脉的变化往往意味着山河转换,上次的山河摇动,十山前的那片草原,山石下陷,泥河倒灌,这便是山河转换。
终归还是白跑一趟,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就此作罢,也许前几位先祖拒绝来断鸿县探查卧龙窑,可能是明确知道会铩羽而归,才不做无用功,他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女将后人出马,会有不一样的待遇。
可惜青年还不知道,上次的山河摇动是因十山而起,否则就不会做这些无谓的猜测了。
涂乘风取出的史册一直没有打开,笔尖蘸了点墨水,见青年一无所获,也没有再尝试其它法子,默默将史册笔墨封装好,收回袖中,这次来断鸿县的所得,就是吃了一顿天鹅肉。
这个念头一起,总感觉自己像一只癞蛤蟆,奔袭千里,只为了吃一口天鹅肉。
看了龙头,自然也是要看一看龙尾的,这次已经没人再关注青年的一举一动,很多围观的看客一边说着雷声大,雨点小,一边往山外走去,搞了这么大阵仗,县太爷作陪,结果屁用都没有,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断鸿县无数代人前赴后继的尝试,都不见成效,岂是一个外来人轻易能撬开的?
到了龙尾这边,见到了那几句小词,青年仔细摸了摸,不是笔墨点缀,而是刀功刻画,更像是从内里透射出来,龙尾朝东,红日初升到午时三刻都能晒着太阳,今日又是烈阳天,但摸上去很凉爽,并不暖手,有那么一瞬间,青年觉得这几句小词并非死物,而是活体。
青年并没有注意到,从他虎口流出来的几缕血丝沾上了窑体,先前那一锤尽了全力,震裂了他的虎口,血丝消弭的速度极为缓慢,慢到以青年的眼力也察觉不出变化,就像是一桶水在晃荡间不经意洒出了一滴。
虽看不到血丝的减少,但青年的瞳孔却是渐渐凝神,那几句小词里的字宛若游龙,开始流转变换,血丝消弭的速度也随着这些字的律动渐渐加快,就像是满池鲤鱼争先恐后地抢食鱼饵,血丝被一扫而空,动了一半又静止,青年发现这个窍门后,赶紧将虎口贴上去,运气输血,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这点血气外流算不得什么。
在外人眼里,此时的青年,一手搭在窑体上,一手撑腰,低着头,一副很是气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人无端生出一丝同情。
眨眼功夫,估计是吃饱了,乱作一团的字形条纹开始重新拼接,像喂猪一样,有些吃得多,力气大,抢占了好位置,饭量小的,自然挤不过别人,被边缘化,一次大洗牌,全新的几行字铺展在青年眼前,而这几行字让他六神巨震,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复。
“十山平,卧龙开,血鸦现,断鸿出。幼雏离巢,独击长空。蛟龙入海,水击三千里。泥牛过河,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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