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
从开村到九龙山的路并不远，但很绕，所以吴念在陈观蝶的带路下也走了好久，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也实在该不知道说些啥，就闷头走在小路上。
陈观蝶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拦住了吴念，吴念转头疑惑地盯着他，正要开口，陈观蝶说道“前面就到九龙塔了，那一伙人应该就住在那，你现在走，还有得选。”
吴念的眼神从疑惑再到感概，说道“我这辈子还没杀过人，这或许就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杀人了”
“可是老爷子说过，人总有第一次的，不是吗？”
吴念又笑着反问道，看着吴念满脸笑意，陈观蝶也明白多说无益，仿佛能感染一样，陈观蝶也跟着笑了笑，不再说话。
九龙塔很高，放眼望去犹如通天之塔，片面之词往往难以有说服力，唯有亲眼看见吴念才深刻体会到白家的财力有多恐怖。
塔前设一大门，门前有两个山贼镇守，穿着随意，但气势倒是不错，两个少年提着剑朝他们走来，一人穿白衣，一人穿布衣，白衣少年看着他们说道“我有事找你们当家的，不知可否让我们一见。”
“什么事？”山贼目不斜视，问道
“寻仇。”
山贼这才看了吴念一眼，抓着手中长枪说道“既然是寻仇，那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不敢确定，怕杀错人了，所以来问问。”吴念淡淡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跟我来。”山贼听吴念说完，似乎有些畏惧，便只好道。
九龙塔内
众匪围聚，疤脸大汉坐于上座，四周都是些躺得歪七扭八的土匪，群魔乱舞的样子必定是刚刚痛饮了一番。
两山贼把吴念二人带到九龙塔中，其中是一人对着高高在上的疤脸大汉恭恭敬敬地喊道“大当家的，来事了。”
疤脸大汉便是龙九，他倒坐在交椅上，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问道“何事？”
“来寻仇的。”山贼回答道
此话一出，醉倒在四周的山匪齐齐睁开了眼睛，像是猛虎睡醒，其中一人坐直了身子问道“寻仇，寻什么仇？”
吴念看着坐在那的男子说道“我好像见过你吧。”
龙八坐在那，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吴念，才恍然说道“是你。”
吴念点了点头
龙八对着上位的龙九说道“大哥，是替那医者报仇来的。”
“哦….”龙九饶有趣味地看着吴念，玩味地说道“那老头啊，是我杀的。”
“所以”
“你想如何？”
“报仇。”吴念平静地看着他
“怎么报仇？”
吴念默默不语，缓缓走向龙八，二话不说对着他一剑刺过去，龙八也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拔剑，躲闪不及之下只好用手臂格挡，吴念的剑一下就刺入龙八的手臂，龙八吃痛一声拿开了手，只见面前的吴念面无表情对着他挥出了一剑，龙八只感觉眼前一黑，少年如静谭死水的冷漠眼神成了他这一生最后看到的画面，一瞬间，尸首分离。
吴念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恶心感，抬起黑白的双眸平静地对着高高在上的龙九说道“杀！”
整个过程，不过就两招的时间，龙九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二弟已经死了，但龙九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来说，死并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已经习惯了。
龙九拿起了大刀指着脸上溅着自己二弟鲜血的少年，周围的山匪见此立马把吴念二人团团围住，匪刀成阵，发着粼粼冷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陈观蝶背靠着吴念，对着吴念说道“你去杀上面那家伙，这些人我来对付。”
吴念侧头看着陈观蝶问道“能行吗？”
“我怎么说也是个一品好吧。”陈观蝶没好气地看了吴念一眼，又道“我看上面那家伙不爽好久了，便宜你了。”
吴念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身子一纵，朝着龙九袭来，吴念的轻功很快，龙九举刀之时吴念的剑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但龙九也不好对付，见吴念已到面前也不着急，挥刀一击，把吴念挡了出去。
龙九的武功习的是山匪之法，力道极大，与他对碰了一下的吴念受到冲击之后，手中的剑还在止不住的抖动。
龙九并没有给吴念喘息的机会，挥着大刀朝吴念砍去，吴念躲闪每一下，大刀打在地面上，都造成一道道裂纹。
龙九的招式都势大力沉，但是并不慢，整个过程十分连贯，没有给吴念任何反击的机会，且他的武功杀伤力十足，吴念每次闪躲都在毫厘之间，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有丧命的危险。
这边吴念还在疲于应对，而一旁的陈观蝶却可以说是血染衣裳了。
乌合之众并不可怕，但当数以百计的乌合之众不要命的围杀一个高手时，他也会焦头烂额，如履薄冰。
九龙塔山匪集结，陈观蝶一人挡住了面前数十位山匪，他的剑下已经有五条人命了，但这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脸上的血，身上的血，剑上流的血，他也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
杀人是一种行为，但杀很多人那就是一种运动了，陈观蝶握着剑缓缓喘息，人的气力终究有限，不停地挥剑使得他疲惫不堪，但见他犹如杀神降世的样子，周围竟无一人再敢上前。
终于有一山匪被人推了一把，怪叫着朝陈观蝶砍去，陈观蝶伸手就是一剑刺去，那人保持着挥刀的动作后，便无力地倒下死去，生命就是这般的脆弱，周围的人见状一拥朝着陈观蝶杀去，如潮水一般。
不停地杀人，不断飙射的鲜血，使得陈观蝶已经麻木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人，他的眼睛只看的到一种东西就是致命处，他的挥剑快、准、狠，剑剑伤人，不死也残，因为他心中明白，多杀一个人，他才有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其实，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很多下场从一开始就明白了，很多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既然如此，那又是什么给了我们挥剑的理由呢？
是意气，是不服，是不甘命运，还是为了打破注定，冲破枷锁。
但无论是为了什么，能给我们挥剑理由的，不过就是那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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