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答应的有些勉强，大胖等自然也舍不得，可这事儿却由不得他们。于是，在一个岔路口，六个人被分成了两拨，然后一左一右地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
三日之后的上午，是圣都教会一年一度的秋季典礼。虽说是大日子，但早上的课业还是不能省的。
这不，天还未亮，一至十年级的奉神者，就被各自的执事大人，赶到了寒风之中。于是乎，在太阳还未升起之前，圣都那宽阔、破败的石板路上，就响起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黎明前的黑暗和阴冷，让这群高矮不等，胖瘦不均的娃娃们，都闭紧了嘴，脸色也有些铁青。照孩子们此时的状态，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晨练，反倒像是一群无助的幽灵，机械地穿行于上古的废墟中。
当队伍经过圣都教典阁的时候，大胖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同很多新进的奉神者一起，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昨天的晚饭早已消化殆尽，能吐出来的都是些酸酸的胃液。紧接着是二虎和小五，再然后是清愁。等大部队跑到终点时，所有的一年级新生，都无一例外地掉了队。
对于这个的结果，刘大脸和其他几个执事都很满意。朱三儿虽然心有不忍，但脸上的表情也不得不与他们保持一致——都是一副落井下石的奸笑。
……
早饭被安排在了晨练之后，可按照规定，跑步时呕吐的人却是不能吃的，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降低生病的几率。此条规定的发明人正是汪亦和费武，这也是他们两个多年来虐待小朋友的心得。
其实，生不生病的，大胖和二虎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在他俩看来，饿，才是一种最为痛苦的疾患。实话说，如果不是清愁和小五拉着，这两个重度的食物爱好者，早已经绿着眼睛扑到餐桌上去了。
忍无可忍中，二虎把身上麻布片的一角塞到了嘴里。
“味道咋样？”
大胖悄声地问。
“挺好，你试试。”
“嗯，还真是啊，咸丝丝的……”
说完，两人都起劲儿地嚼了起来，正吃的香甜，刘执事却不怀好意地靠了过来。瞅着眼前的这张大脸，二虎和大胖都觉察到了危险，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又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瞧着两人茫然的表情，刘老师更加得意了，那大脸之上也随即堆满了欠揍的坏笑。之后，他就当众宣布了对二人的处罚决定——由于破坏教会的公有财物，大胖和二虎被剥夺了吃午饭的权利。
两个小家伙都郁闷已极地看着身上所披的‘麻布片’，这个东西，就是刘大脸所谓的‘公有财物’了。
两天之前，朱三儿刚刚在宿舍里把这破布发给他们，按照朱执事当时的说法，这麻布片是所有奉神者的标配。别看手工粗糙了些，可作用却着实不小——晚上能当铺盖，而早上就变成了会服。
可惜的是，朱三儿当时忘了告诉他们，这件多功能的宝贝，还有着传承不息的重要意义，作为教会的公有财物，当大胖他们升入二年级的时候，这布片还是要传递给下一届新人的。
此时，兄弟俩算是了解到了这块破布的神圣，可想想这代价……两个娃娃都已经难过到想哭了。
……
早饭之后，教会中的所有人——当然，那两个门房是要除外的，都向着圣都的‘先神广场’集结，秋季典礼将会在那里举行。
这座空旷的广场，是因为那尊将近二十米的雅凯神像而得名的。神像所在的位置，刚好也是圣都新城和旧城的分界线。
在神像的南部是新城，那里是教会日常活动的场所；而北部虽然占据了整个圣都的三分之二，但却都是些远古的断壁残垣，由于不时的还有建筑物倒塌的情况发生，所以那里，是不允许进入的禁区。
……
当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所有的奉神者都已经整齐的列队在了广场上，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每个年级只有五十人左右，但在三十多年之前，这里的奉神者可是足有数千人之众的。
几千人聚在一起是个什么样子，小五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们永旺村的总人口也只有七百多。正在脑补着数千人的壮观场面，一队衣着华丽的敬神者已在大胖姑姑的带领下，站到了小五的旁边。
小五多少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们。之所以用‘她们’，是因为敬神者都是些姐姐和阿姨，她们来圣都的目的，大部分是为了纯粹的信仰，当然，也有些是为了求学、逃婚或者单纯的避世。
在这些人中，有混血者，也有很多非混血者，但她们都无一例外地来自相当富裕的家庭。与小五这样的奉神者不同，她们在圣都生活，是要付钱给教会的。
简单来说，敬神者相当于教会的客人，而奉神者则只是教会的私产。既然人家是来自费深造的，那待遇也就有了天壤之别。事实上，除了学习的内容与奉神者相同，其他的一切，包括住宿和吃穿用度，那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眼望着这些养尊处优的姐姐们，大胖和二虎都揉起了自己干瘪的肚皮，他们实在觉得有些委屈——同样是人，可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看着对方相似的动作，两个小家伙都是顽皮的一笑，然后又学着大人的样子，摇头叹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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