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不用过于拘束，坐吧。”
张天赐眼角的余光瞥到戴朱他俩，嘴中平静恰意地说着。气度不凡，风语翩翩下的招呼让戴朱心头一颤，面对棘寇，也是这样的淡然自若啊。
戴朱和余梅走来，在张天赐对面位的沙发上坐下，余梅看了张天赐几眼，从外表上看去，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青年小伙，打扮也不花哨，却有一番独特气场。
戴朱开始犹豫，在他坐下时，抬头望见了墙上挂着的钟表，那钟表之上，时间早已是正午十二点过几分。
还需要为文盛城中的那些棘寇谋求活路吗，戴朱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仅仅三四分钟时间过去，说不定，在那文盛城中，已经死去了成千上万的棘寇。
不像是天灾人祸，这更像是棘寇应有的结果，好像……也没必要让自己全力挽救，只是心有余愧，这份愧疚，一直留在心底里就好了。
“听说，我和H国的关系不太好啊，是么？”
张天赐说着，顺带瞄了戴朱和余梅一眼，倒好两杯茶水后，拿起桌旁的木推棍，将热茶推至两人面前。
屁股挨上沙发后，余梅的目光是一直停留在桌面上的，偶尔也会看几下地面瓷砖上的花纹，没有说话，也不敢再多看张天赐一眼。
俩人搭飞板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大街上有很多神奇的生物，那是畏族，他俩第一次见到畏族的长相，那些在这里生活的居民能和那种怪物和睦共处，这个国主也一定不简单。
余梅最怕的就是那种表面和善，笑里藏刀的假好人，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张天赐背后藏起来的刀有多大一把，想着还是当个透明人的好。
看似三人座谈，实则只有戴朱开口和张天赐交谈：
“是我说的，我在此向您道歉。”
“呵，我只是打探而已，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说说来意吧。”
张天赐在听见戴朱的认错后，话锋一转，让戴朱阐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他是我街边收的徒弟，他叫余梅，我叫戴朱，我们原本是人类，而我原本是国立科研院的学员，在三年前的……”
“停，说、明、来意。”
张天赐打断了他，意思是想着让他整理下思绪再开口回答，从戴朱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他是过于拘谨了。
戴朱还没说完的话被打断后，也才发现自己一时紧张，脑中想的事情像流水账一样倾泻，这好像不太合适。稍微顿了顿，戴朱重新开口：
“……原本，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请求您帮助棘寇，它们失去了为人时的记忆，但也不算天生的坏人。可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了，所以，这件事也算是搁置了。”
“所以，现在的你，还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么？”
张天赐与戴朱面面相觑，戴朱犹豫许久，对张天赐说出心中的迷茫：
“张先生，我们已然不为人类，您曾经是我在科研院中唯一的向往，您的存在取代了我的梦想，但我现在的模样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离开后，我也不知走向何方。”
“呵，你，听见了么？”
张天赐冷笑一声，说完，举起茶杯慢慢品着。默不作声，戴朱回望文盛城那个方向，那边的上空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硝烟。
光是看着那一片的天空，戴朱都能感觉到无数的棘寇在街道上逃亡，以及无数的火药倾撒在文盛城房屋之上。
“那瓶红色的合剂，叫什么名字？”
张天赐忽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按理说，张先生应该不知道裂变素的存在啊，可实际上，在很久之前，从落都郊区的花田被盗事件起，张天赐就从那份报告文件中注意到了裂变素的存在。
研究报告素材取自于余梅当初租用的那间小平房里、靠墙的木桌上残留的裂变素成份，如果是普通的人类血液的话，成份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金属元素。
面对张天赐的提问，戴朱苦涩地笑了一下，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坐在身旁的余梅，示意他从双肩包里取一瓶出来。
余梅一愣一愣地拿出一瓶递交到戴朱手上，接过合剂，戴朱将其放到桌面中间：
“是这种合剂，名叫裂变素，具体的原理不太好说明，是我当初模拟张先生复生手术时的意外产物。”
“哦？”
张天赐感兴趣地拿起桌上缓缓滚动过来的裂变素，撬开瓶盖后闻了一下，然后果断地一饮而尽。
“张先……”
戴朱别说起身阻止了，嘴里想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蹦出嘴边，就见张天赐一管空玻璃瓶放回桌上。这让张先生喝下去，那岂不是要变成下一个棘寇？
“没错吧。”
张天赐挑眉说了一声，并打趣看着戴朱和余梅的反应，特别是余梅，仅留存一张人脸目瞪口呆，把惊讶演示得活灵活现。
“诶？”
“我…卧槽？”
张天赐稍作停顿，接着试探起关于文盛城棘寇的事情：
“我猜想得没错吧，这种合剂，就是这次文盛城灾变的源头。而你们，就是众多棘寇异变中的例外，可能也就只有你们俩存留住了以往的记忆，是吧？”
“……是。”
“对这次的文盛城棘寇清剿行动，你有感觉到内疚么？”
“源头在我，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呵，想再多也没用，生命就是这般脆弱，我刚刚喝下了你的合剂，不仅不会让我异变，我还会告诉你，你异变后的寿命，大概还能活个两百年。要是稍微劣质点的合剂，大概在异变后只能提升到一百八十年左右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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