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怪哉……”程觉混在进城的人群里，远远看着这一幕，目视前方挑着一担大白菜的健硕老汉，又转头瞥一眼那个兵头，心里暗暗嘀咕。
他默不作声的紧走几步，等快追上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眼老汉背影，发现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等与其擦肩而过后，神态自若的混进人流，拐入了另外一条街道。
“大白菜咯，新鲜的大白菜！”
老汉挑起担子，混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异色，当程觉即将隐没在人群中时，这才微微扭头瞥了一眼，他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了满嘴大黄牙，朝地面狠狠啐了口唾沫，随即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一边沿街吆喝一边叫卖。
“当真奇怪，与那老汉擦肩而过时，那种阴冷的感觉，好似被毒蛇盯上，肯定不是我的错觉。”
程觉走在街头，两条眉毛纠结在一块，心里隐约有股不安感，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自从前几天修炼轻功入门后，他每天在家勤学苦练，借助梅花桩的功效，又用黄粱一梦反复模拟练习，身法可谓进步神速，腾转挪移也是越发灵活。
静极思动下，程觉按照计划，今天一大早就来到县城，准备找一家武馆，先学些武功，把身体基础打磨好。
先前在快入城时，他心里就一直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背后一直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在冷冷注视着自己。
但是，每次当程觉神态如常的扭头，和身边行人搭讪套近乎，借机不动声色观察身后时，那股阴冷的目光都会瞬间消失无踪。
这种被人窥视的抓狂感，以及那如毒蛇打量猎物的冰冷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跟随着程觉，让他几次暗中观察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最终，程觉只能将计就计，一路磨磨蹭蹭，百十米的距离，愣是如蜗牛移动，不断拉着旁边行人聊天唠嗑，直把几个小商贩都烦的欲哭无泪。
“可恶，前身应该没什么仇人，而且我最近也没招惹到谁吧？”
程觉心里暗骂，伺机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之后才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故意落在他们身后，那种被人窥视的抓狂感，果然立马消失不见。
当老汉挑着两担大白菜，不小心被某个嚣张跋扈的青年武者狠狠推了一把，一屁股瘫坐在城门口时，随后那几个守门的兵丁上前，惹得城门边叫骂连天。
程觉斜抱双手，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热闹，借机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一看，眉头不仅微蹙。
老汉虽然体型健硕，但符合庄稼汉的外形，陈国疆域武风盛行，许多乡下农夫都会几招把式，时常会客串猎户，没几把刷子也不敢进山。
那两个箩筐表面用枯草蒙着，隐约露出新鲜白菜的绿叶子，点点积雪衬托其晶莹如翡翠，就是普通的两筐大白菜，似乎没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那个先前窥视自己的人，程觉虽然没有丝毫头绪，但还是隐隐觉的这老汉看似寻常，但身上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一时找不到破绽。
等进城后，程觉故意与老汉擦肩而过，身边那股一闪而逝的阴冷感，瞬间让他心头狂震，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装作毫无所知的样子，继续朝人流密集的街道行去。
步行数百步，那股消失的窥视感，突然又若有若无的出现在背后，阴冷好似毒蛇，远远跟随，距离不远又不近。
“哼，果然贼心不死，不管你有何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都怡然不惧。”
程觉没有回头，继续神色如常的赶路，默默摸向腰间，自身外罩的长袍遮掩下，V型左轮手枪，以及手榴弹等装备都一应俱全。
此时雪天初晴，城中各处街道的积雪被踩的一塌糊涂，四周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卖炭的，推车的，卖冰糖葫芦的，一边沿途叫卖吆喝。肩扛大捆干柴的，运粪桶的，丫鬟仆役环绕的，鲜衣怒马的，武夫打扮的，都一溜烟的各行其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也罢，先把今天的正事做完，虽然总跟着个尾巴也不行，但城里毕竟不是动手的好地方。等下再找个机会，把这个麻烦一口气解决掉。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竟然无缘无故盯上了我？难道是吴记药铺？不对，不应该啊……”
程觉双眸一寒，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过谁，又为何被盯上。
他很肯定，自己的某些秘密平时都掩饰的很好，不可能有人会发现。
半晌苦思无果后，程觉只得摇摇头，索性清空大脑，不再去无端猜测，直接踩着满地泥泞的积雪，顺着人流，往城中心走去，步伐矫捷且沉稳。
黑石县城，人口数十万，城区面积辽阔，其内势力龙蛇混杂，除去县城府衙，以及实力最强，占据地盘最多的王李刘赵四大家族，以及大刀会，铁枪门，同心社，这三个大帮派之外，其他大大小小实力稍弱的帮派武馆，更是有数十个之多。
一路走走停停，又找了几个路人打听，行不过多久，程觉就找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宽阔的街道中央，一排排商铺林立，往来行人摩肩擦踵，而在街心最繁华的地段，却有着一片连绵的院落，远远看去气势恢宏。
“不愧是县城内排的上号的有名大武馆，果然是财大气粗！”
程觉站在武馆前，抬头盯着那块金光灿灿的匾额，其上洪氏武馆四个大字犹如铁画银钩，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压迫感，仿佛有刀剑悬空，当真是让人不敢直视。
“听说高明的武道强者，可以把自身的意境和武功气势，浇灌入笔下书写的文字内，给人以心神压迫感，看来此种传闻并非妄言。”
程觉揉了揉眉心，感觉眼睛酸涩无比，目视四个大字过长时间后，双目都隐隐刺痛，这才赶紧撇开脑袋。
朱漆大门前，左右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目测胳膊上能跑马那种，满脸横肉，面目凶恶，一看就不是善茬。
两名壮汉腰挎大刀，目不斜视的盯着街道，不断扫视左右，吓得路过的行人都是缩头缩脑，赶紧屁颠颠加快脚步，匆匆路过此处，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当成闹事之人，抓起来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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