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娥道：“修成大罗金仙，那就是祖天师级别的神仙，号令玄门，谁敢不从？这种诱惑谁又能经得住？”
璎珞道：“但这与师姐换来‘牛斗剑’有何关系?”
“当然有，”唐娥兴致勃勃道：“三月初三这一天，各洞天福地的英才翘楚齐聚终南山楼观福地的说经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一位破阵取书的法师感慨此行有去无回，不想自己练就的法剑皆断送在玄灵洞，于是用一柄向一位女冠箓生换了一份干粮。这女冠资质差劲，竟凭借这柄法剑，顺利地通过授箓选拔。一传十，十传百，从此以后，有的女冠箓生为增加授箓选拔的胜算，特意在这一天准备酒食带到楼观福地，同那些启程前去破阵取书的法师做交换。有道是有舍必有得，法师们为讨个好彩头，大多乐意将一些自己炼制的多余不用的法剑换给她们。此俗一直延续至今。”
璎珞若有所思道：“准备酒菜那可是师姐的强项，难怪能换到牛斗这样的好剑。”
唐娥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道：“我用尽平生所学做了道硬菜，才从羊角大仙手中换来牛斗，却究竟还是比不了大师姐。她非但没有准备酒菜，便有一位法师以青霜剑相赠。这可是赫赫有名的上古仙剑，便是师父的白虹剑也相形见绌。原本师父要将白虹剑传于大师姐，大师姐得了青霜剑，这才便宜了胡灵。大师姐能够在她那届授箓选拔中夺得头名，出尽风头，少不了青霜剑的助力。”
璎珞感慨道：“青霜剑倒是挺配大师姐的，冷若冰霜，超然物外。我来洞天这么久，便觉得师父的诸多弟子中，只有大师姐才是远离红尘，专心务道的。”
璎珞抬头望到四壁的涂抹，忆起柴房箓生对朱念的骂语，为她不值道：“可恨的是，像她这样冰清玉洁的人物，竟还是逃脱不了闲言碎语的污蔑。”
唐娥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道：“其实，那些有关大师姐的闲言碎语也不全是假的。
璎珞吃惊道：“此话怎讲？”
唐娥缓缓道：“大师姐跟随师父学道之前，的确是烟花女子。”
这话差点惊掉璎珞的下巴，纵然朱念有千般出生，娼妓也绝不可能入选。
她还想问仔细一些，岂料唐娥已经不说话。过不多久，鼾声如雷，震荡草堂。
璎珞无可奈何道：“你以后还是改名叫醉鹅，呼噜鹅算了。”
她独自收拾残羹剩菜，心里还在琢磨朱念，始终不能把她同平康坊的粉头联系起来。俗不可耐的粉头，岂能与高情远致的大师姐相提并论。
她走出草堂打水，想要给唐娥擦擦脸。
但见草堂外，月亮离开对面的山峦，清光溶溶，浸透天地。
星光微薄。
斧头、干柴、板车沐浴在月色中，闪着碧青的光亮。
篱笆上的牵牛花在月下沙沙作响，草中虫唱，踏过去，月影先从脚尖散开。
夜露滚滚，周边频频传来鸟鸣，想必月光明洁，照得它们无法安眠吧！
就在这时，一袭蓝衫破空而出，落在他正前方的窝棚上。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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