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的王起从厕所里头出来时，把同病房的一个病友家属吓了一大跳。
“大哥哥，你……”
“哦，懒得洗头。”
王起笑了笑，忽悠了过去。
是个女孩，十五六岁，还在读书，也是秀港中学，但看起来要成熟内向一点。
是来送饭给住院的父亲，看上去家庭条件有些贫困。
院方说是这个病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但从病友的口吻里头，似乎是想尽早出院。
住院多一天，就得有不少的花销，还说是自己女儿正在上高三，林林总总的，这段时间得花不少钱。
而跟王起这个病友偶尔聊几句，三句两句离不开这个女儿。
学习成绩很好，家里就只有这个读书的料。家里再困难，一定得供她上大学之类的。
这一来二去的，王起对这个小女生也是有点印象。
女孩挺乖巧文静的，不怎么会打扮，衣服也是朴素简单，但给人一种清爽感。五官不算精致，但那双眼睛，挺灵动，有勾人的美感，只是在王起看来，还小。应该自个儿都不清楚这点优势。
总而言之，这个女孩给王起的印象还不错。
懂事，孝顺！
没几个这种年纪的女生，会愿意给父亲洗脚，顶多也就是送个饭，捶捶背这些……
“小妹妹，好好读书，钱的问题，大人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能辜负了你爸妈望女成凤的苦心……”
王起思绪收回，说了一句，便走开。
他不是随口说说，这女孩他见了几回，偶尔听到她跟她父亲之间的交谈，有辍学打工的想法……
真说起来，要是小鱼不出那事，说不定现在也在上大学……
背后，那个女孩看着这个光头背影，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女孩内心的那块柔软，有时候往往容易戳中，就算掩饰的再好……
……
……
在走廊这头吹了会儿风，王起这才打回了沈鸣的电话。
“……沈叔，我的意思是，你暂时不需要过来见我，我这边的情况，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代我向九爷问声好！”
说着，王起就想挂掉电话。
能联系上九爷，当然是好事，但现在的他，心态上早不是之前那个容易飘飘然的自己。
“王少，你是不是遇到特别棘手的事情？尽管说就是了，秦城虽然不是我的地盘，但我要是出面，秦城黑白两道，多少还是会给点面子的。”
听到这，王起心里头一片蜿蜒。
有些矛盾！
他不可能完全相信这个沈鸣，毕竟他目前为止，连九爷都没见过，不可能那么乐观。
但面对李长天这个心头大患，他也明白，每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背后都是杀机。
“……沈叔，这样吧，你来见我之前，如果说…如果说能帮我打听到一个人现在的藏身之处，那是最好！叫做李长天……此人背后的人，是顾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这个人，总之我只能说我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
思考了下，王起终于还是说出了要害，但权衡之下，仍是没有说破刘少卿的名字。
“顾凯？王少，你先等等……”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可以听到座机话筒轻轻放在桌面的声响，看情况是在查探着什么。
不多时，沈鸣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王少，你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涉及到这个顾凯，是有点难办…此人背后的人，是刘少卿，秦城办事处的负责人，要是其它地方的办事处，我一个电话过去，肯定没问题，但刘少卿有些不同……不过，既然是王少你的吩咐，沈某知道该怎么做，可能会费点时间，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随后沈鸣客气几句，说是让王起后头要是跟九爷见面了，可得多替他说几句好话。
听得出来。这个沈鸣对于九爷的态度，是发自肺腑的敬畏。
通话结束之后，王起内心的石头仍是没有落下。
先不说沈鸣究竟是敷衍自己，还是会全力去办，就算是知道了李长天的藏身之处，自己后面要做的事情。还得是冒险！
他要亲手宰了这几个畜生！
以绝后患！
至于后头的事情，他懒得想那么多。
自己要是干不掉李长天，就得等着被李长天那伙人干掉。
没有任何的侥幸！
……
……
两天后。
王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便想着离开镇医院去透透风。
消毒水和中药西药混合着的空气，实在是让他有点难受。
打了个电话给夏青山后，他便朝秀港中学散步而去。
事实上。去秀港中学散散步呼吸下空气，只是一方面。
他也想顺便见见夏娜娜，当面说声谢谢。
这个小妮子这几天，不管情愿不情愿，给自己送了几次饭。
味道嘛，一般般。但总比医院里头的伙食要好一些，有点家的味道这种意思。
真说起来，他也知道，这背后不过是夏青山在撮合着自己跟这夏娜娜……
秀港中学，充斥着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
傍晚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显得有点引人注目。
大冬天的，头发剃个精光，要是相貌凶横一些，被路人当成是劳改犯也是正常。
王起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目光。
正好是饭点，秀港中学这头，还没到放学时间。刚好可以等一等夏娜娜，请这个小妮子吃顿饭，答谢一番。
换洗的衣服，还是夏娜娜给洗的。
虽然不情不愿的，估摸着也是夏青山的意思，想到这。王起心头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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