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载舟闻言冷笑了一声，“有缘？我看是有用吧。”
“是了......”江渔原本也想配合地笑笑，但没能笑出来，“所以目前来看，周道德应该就是靠店面接待客人去寻找适合他们的八字，遇到有用的，就写到名单上。像我们这种就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和我们很熟。”
何载舟“嗯”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也只是叹了口气而已。
江渔没来由地想起自己和何载舟躲在周道德店铺桌下的时候，想起周道德拉开那张帘子的时候，看起来，是周道德发现了他们，实际上，他们何尝不是也揭开了周道德的遮羞布？
只是这遮羞布下的丑恶远超他们的想象，一直被他们当做长辈一样敬重的人，实际上竟是做着违背道义勾当的人。
还会出现转折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既然这么想了，就说明她隐隐还在期待转折。
她对周道德他们一家倒是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每每和何载舟聊到这里的时候，她都会对何载舟的处境比较共情，进而产生一些本来没有的感慨。
“想什么呢？”
何载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我能问个和事情可能没多大关系的事吗？”他又这样问了一句。
江渔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你问吧。”
“你当初......”他顿了顿，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一会后，他还是问出了这个盘旋在他心里蛮久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周礼啊？”
江渔被他问得一愣，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阵，不过她没得到问题的答案。或者说，其实她之前就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是一样没能给自己一个解答。
喜欢这种事总是不需要什么太明白的道理的，不然周礼当时也不会用“喜欢她”这种谎言来当做借口。
何载舟显然误会了她沉默的意思，讪讪地说了句，“没关系，这件事本来也和循环、借命什么的关系不大，你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江渔赶紧否认，“不是不想说，我是自己也想不清楚。”
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像是着急时下意识的小动作，“我其实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没想明白，虽然能用喜欢从来都没什么道理这种话给自己解释，但是再想想，我又觉得这个感觉不对劲，毕竟我不是第一次喜欢别人。”
“喜欢周礼这整件事现在我回忆起来都觉得特别遥远。”她说，“现在我说起这个就好像在谈论一件别人的事情，但......不管你信不信，我不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绝情不念旧的人来着。”
江渔的一番话让何载舟的心情明朗了不少，他笑了笑，故意打趣她，“我怎么觉得当初我们分开以后你还挺绝情的，你可是一次也没找过我。”
提起这事江渔就很生气，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气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击，“我站在当时的视角是莫名其妙地被你甩了，我没有去用一些‘亲切优美’的语言问候你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找你？”
“你以为你至少会‘问候’我一下的。”
江渔被他气笑，不再用别的词来代指骂人这件事，“合着是我没骂你你还不满意啦？”
“算了算了。”何载舟做出了个投降的手势，“这件事我确实理亏，不和你犟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放下手，拿起旁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我本来没觉得这件事和正事有什么关联，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关系了。”
“为什么？”江渔不解，“你是说我们分手的事还是我之前喜欢周礼的事？”
“都有，但是分手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当时的情况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就不重复了。我想说的是你喜欢周礼这事。”
“麻烦你加上前缀。”江渔现在对周礼一家都没有好感——尤其是周道德和周礼，所以她忍不住强调了一下，“是‘以前’喜欢。”
“好好好，以前以前。”何载舟继续道，“稍微有点说来话长，不过反正现在时间也多，我先说着，你先听着？”
江渔还是没有太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他开始他的表演。
“我开始想这件事倒是近期的事，大概是从我心里不再执着地认定周礼他们一家是好人的时候开始想的，我在想为什么我之前会对周礼那么深信不疑。”
“我对周道德和齐阿姨信任还挺正常的，因为他们带大了我，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我以前算是把他们当世界上的第二对父母来看。但周礼不一样，我和周礼小的时候并不亲近，他甚至都不怎么喜欢和我讲话，直到我后来把他拉进我们圈子，我们才慢慢熟起来。”
“就算是后来熟了的时候，我和周礼其实也很难说关系有非常好——可能你这样听着觉得很奇怪，因为在大家眼里我们是特别好的，但我自己心里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真的没有很近过。”
“或者说是我有把他拉得很近，我有意地和他很近，他一直在防着我。我们的性格也很不同，我又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平时一起玩那确实无所谓，但后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愿意一直相信他，这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很怪。”
“包括刚刚你也说了，你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我觉得你和周礼更加不熟，他好像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怎么就突然喜欢了？我怎么就突然让步了？我真的想不明白。”
听到这里，先前感觉云里雾里的江渔终于有些懂了何载舟的意思。
她转头看向何载舟，声线颤颤巍巍地问了句，“你是说......可能你对他的信任、我对他的喜欢，都不是我们的本意？”
“是的。”何载舟也往她的方向看过来，“说得直白一点，我怀疑他们有什么办法对我们进行精神上的控制，也许是为了让我们更好拿捏，也许是为了什么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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