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真相
“现在你在想什么？”
燕红绫似乎看出他有想法，突兀问道。
“我在想，流言源头，既然在那二人，那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又是出于私愤，还是受人指使。”
陈靖玄也有话直说。
燕红绫道：“为何这么想？”
陈靖玄道：“邀月楼这种地方，嘴不严实的人，可待不住。”
燕红绫道：“那你有何想法？”
陈靖玄回答：“若是无意的，在闲聊时，他们与一两人有所提及，我不意外，可燕姑娘方才分明说，所有伙计都听他们讲过，那便不单纯了。”
燕红绫点头：“这分析不无道理。”
明明应该是兴师问罪的环节了，结果他们一问一答，说的兴起，毫无动手迹象，其他人面面相觑。
段灵霄最是受不了心上人对其他男子的关注，忍不住道：“红绫，为何还要与他这么多废话？此人污言秽语，铁证如山，直接教训他一顿，逐出安才坊就是，若是顾虑三殿下的颜面，我可以入宫去寻天意公主说情，请她帮忙与三殿下解释的。”
“够了。”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燕红绫面有不耐，轻喝道。
“我，我没有……”
段灵霄直接偃旗息鼓。
而另一个能和她说上话的李青婷则始终局外看戏，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其他人当然就更不会也没勇气有什么意见。
燕红绫才对陈靖玄道：“你继续说。”
陈靖玄继续说：“而既然有意为之，那要么出于私愤，要么受人指使……我昨日，强灌了他们一杯霜冷月华，说来，也能算是有私愤，但这般美酒，他们在邀月楼打杂一辈子也喝不起，若是因此怨愤于我，也不说绝对不可能，但概率应该并不大。”
燕红绫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有人指使了？”
陈靖玄点头道：“从流言一日便传遍安才坊，弄得人尽皆知来看，必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两厢验证，幕后自有黑手。”
他看了眼燕红绫，说道：“就算那些话，真是我说的，那也只是私下里的谈话，旁人不知，我固然言辞不当，可暗中之人将其广为传之，终是对燕姑娘有所影响，当与我并列祸首，理应追查到底才是。”
燕红绫道：“如你所言，存在幕后之人，但他大费周章，万般设计，就只为让这句流言广传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很多时候，损人便是利己了。”
“若这句流言，能让燕姑娘对我产生厌恶之心，愤怒之下，出手惩戒于我，或许就是好处了，若能打我半死，便再好不过。”
陈靖玄叹气道。
“这人又为何要如此针对你？”
“这便得问他们了……也许，是这段时间败在我手上过，以为耻辱，想要报复，也许是我得天命公主看重，授予推仙令，为人所嫉恨，也许是我非景国出身，有人看不惯。”
“理由总是有的。”
陈靖玄想着今日在坊外酒楼问道时，所见的那群人的成分。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树敌这么多了，他太难了。
他瞥了一眼夜色下的众人。
天色已暗。
但初暗的天光，对他们在场高手而言，并无多少影响。
夜色下，众人神态的尽收眼底。
他复对燕红绫道：“流言源头都已在燕姑娘的掌握之中，又一直不动手，可是查出确有幕后黑手了？”
“呵呵。”
燕红绫展颜一笑，美不胜收，却未答他，而是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
她指向刚刚作过了口供的几人，问道：“当下你是认定了，这些人是受人指使在构陷于你吗？”
陈靖玄道：“若我无辜，他们自然是在构陷。”
“但有时候，亲耳听到的，亲眼见到的，也未必为真。”
她话间饶有深意。
陈靖玄眉头皱起：“这是何意？”
一旁，李青婷插嘴道：“意思就是，确实有人说过那些话。”
她的目光，在许钧众人之间转了一圈后才收回，对陈靖玄笑道：“只不过，不是你说的罢了。”
被她目光扫过的众人面色顿变。
还有这种峰回路转法的？
陈靖玄心中诧异，看来，这两个女人果然掌握了许多讯息啊。
他追问道：“李姑娘确认有人说过那些话？”
李青婷摇头道：“我又不在现场，可确认不了，不过……”
她望向燕红绫：“燕姐姐倒是能确认。”
众人目光汇去，燕红绫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众人不由错愕。
许钧惊疑不定道：“燕姑娘又是如何确认的？”
陈靖玄瞥了他一眼，笑道：“李姑娘不是说了吗？她不在现场，所以不能确定，既然燕姑娘能确定，那自然是在现场了。”
燕红绫微眯起眸子，目光在眼前一群人之间来回游移，虽未肯定，但更未否定。
“怎么会？”许钧喃喃道：“当时明明就我们十人啊。”
李青婷笑嘻嘻道；“你不知吗？燕姐姐偶尔也会上楼顶去坐的。”
“原来如此。”
许钧喃喃道。
“所以，这样说的话……”
陈靖玄将目光投向唯一明确指认昨日是自己在污言秽语的马乾祖，笑道：“既然那些话不是我说的，马兄，压力到你这边了。”
“为何你会一口咬定，是我所言的呢？”
马乾祖面色狂变。
隔着半丈远，陈靖玄都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
周围几人，下意识都远离了他身边，将他一人空出。
马乾祖脸色僵硬，道：“那，那可能是我当时也醉了，一时听错了……”
“是吗？”
燕红绫不置可否，只是道：“那不如由我来复述一遍当时的情况吧。”
她说道：“当时，陈靖玄喝下了加料的月冷霜华，神志不清，有人故意询问他对我有何看法，试图引导，只是……”
她瞥了一眼陈靖玄，算是夸奖道：“这小子确实酒品不错，不耍酒疯，也不胡言，只是趴在那里不动……随后，有人便以聚气成线传音入密之术，效仿他的声音，说给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听。”
“我比较好奇，便截听了一段，熟料看戏看到自己身上……”
“本欲当场发作，只是，又想看看此人此举有何目的，便隐忍不发，以观后续。”
“这就是昨日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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